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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4/12/14 0:19:55
- 来自：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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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只待成追忆 秦雨 1 、 多年以后 ，唐子逸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盛夏的中午。
阳光普照，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潜伏着，懒得一动也一不想动。镇街上静悄悄的，很少有人影在燥热的街道上行走，一些百货部的摊位上， 还很陌生的老板把双腿放在门口的桌子上休息，也有几个人在街边的一个凉棚下面喝着冰镇的啤酒，洪亮的划拳声在寂静燥热的街道上显得突兀。有几只干渴的鸟儿在远处的林荫里疲惫地鸣叫着。太阳很毒，唐子逸背着简单的行囊，汗流浃背地出现在一所卫生院的门口——确切地说是后来唐子逸所在的职工宿舍楼。正是午间休息的时候，此刻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正午的安静让人感到恐惧，感到一种落魄和苍凉。唐子逸试探着想询问卫生院领导的住处，但许久都不见一个人。唐子逸放下行李，在卫生院的后门口的一片果园的绿荫下面等待着。许久，他忽然听见了“吱呀”的一声门响，唐子逸放佛看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他急忙站起身，向传出声响的地方瞅了瞅，只看见一位步履蹒跚、骨瘦如柴的女子提着一个红色的小水桶，缓缓地从门里面艰难地迈出步子，向位于卫生院北面的一口水井走去。她的艰难的行动让唐子逸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痛楚和命运的难测，她或许患了小儿麻痹？还是脊柱炎？类风湿性关节炎？唐子逸在脑海里仔细搜寻着自己在书本上学过的关于她的症状的疾病的名称。水却满了，不停地向外溢，她很吃力地弯腰关了水龙头，准备提起那一小桶的水。唐子逸打断思路，有些腼腆地走过去，对她笑笑，：“我来帮你提吧，请问你们的院长在吗？我是刚分配来的医生，来报到上班的？”在接过水桶的一霎那，唐子逸看到了一张丑陋的脸：肌肉萎缩、变形、满脸的黄褐斑，而且她的表情肌似乎已经麻痹了，很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含糊不清地说：“谢谢啊，我们院长还在休息，待会儿就上班了，你先等一会儿。”唐子逸很快就想到了《巴黎圣母院》里卡西莫多的样子。他有些惊恐不定地帮她把水桶提到了她的房间，然后像是摆脱了一个魔鬼的纠缠一样跑出来在刚才的林荫里气喘吁吁地坐下来。他的心却难以平复，后来唐子逸知道她原本美丽如花，但因为患了强直性脊柱炎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变成了那种摸样。从那时起，唐子逸的心里就泛起了五味杂陈的思绪来——人生为什么会遭遇如此的不幸呢？为什么会有这许多的不同和差异呢？是苍天的不公和捉弄，还是命运无情的安排？也许所有这一切的追问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既定的痛苦、磨难我们就只能逆来顺受吗？人定胜天那岂不是永远的谎言？ 在唐子逸报到上班后不久，大约是半年以后，那位突遭变异的女子几经周全终于病退在家疗养休息，那时她三十岁左右，青春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彻底毁灭了——不幸的人生啊！那种悲天悯人的心理在那时已经在唐子逸心底扎根萌芽了。后来，唐子逸又一次想到了《巴黎圣母院》，但想到的不是卡西莫多，而是题写在圣母院钟楼墙壁上的那行字：destiny （命运）！
随后的一切还算顺利，卫生院的领导在与唐子逸的一位亲戚进行了极富成果的“研究”后，决定让唐子逸去县城学习化验——那时卫生院缺医少药，设备简陋陈旧，一切都是整装待发的态势。先后借债购进了一些检验设备，但一直缺乏化验人员，化验工作因此一直没有开展。唐子逸欣然前往县医院检验科，并在那里度过了三个月忧郁而又快乐的时光！ 唐子逸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每月六十元的房租，房主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少妇，年轻而妩媚，披着披肩的长发，笑容很灿烂。她的老公常年在外开车赚钱，而她只在家收着几间房子的房租，吃喝不愁，每天都会在自己的屋子里对着镜子梳妆打扮，而且喜欢在身体上喷洒一种淡淡的桂花香水，唐子逸很喜欢那种味道。直到后来，唐子逸都没有忘却桂花香水残存在他脑海里的记忆。她对唐子逸关怀有加，但那时唐子逸还很腼腆，遇见她总是不敢看她的双眼，遇到开水、煤、电等方面的问题唐子逸就发愁，而她像是会占卜，总会知道，而且在不经意的时候帮唐子逸一一解决。有时她做的饭有剩余就会叫唐子逸去吃，但是唐子逸从来没有去过。他很囧，不敢正视她美丽而红润细腻的脸颊以及委婉的声音。有时候唐子逸不得不承认他曾在梦里想过她，淡淡的，她就像是一泓水中的一片叶子在唐子逸年少的、浮躁的梦里漂浮过，随后就向远处飘走。 时间就那么静静地流走着。在学习的第二个月里，唐子逸和另外一位学习的朋友住在了一起，当然他并没有从她家立刻搬出去。唐子逸偶尔会去，她并不言语的，只是默默而笑。那笑却让唐子逸心里发慌！也许唐子逸会与她发生点什么，但一切都是纯美的。在唐子逸看来，那样的相遇和邂逅就像是春天的落花，只在那并不平静的水面上短暂停留过，然后，随着水流逐渐远去了，甚至终将无影无踪。 那一份幼稚的躁动还没有完全消失，唐子逸遇到了他的带教老师刚从卫校毕业实习的女儿。唐子逸记得她名字里有一个“珊”字。她长着满月的脸庞，浓而细的柳叶眉，双唇的线条清晰分明，眸子清澈明亮，扎着马尾，全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她在护理部实习，唐子逸在检验科学习，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唐子逸开始在心中暗恋她，也许那才是唐子逸青春萌动过程中最深沉、最真实的初恋！唐子逸每天总是想办法和她见面，但见了面却又心慌的不知所措，急忙逃之夭夭。感情就是那么的美妙，那么的不可捉摸。在余下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唐子逸为她写了厚厚的两本日记。但是名叫“珊”的女孩，只是对他报以屈指可数的几次微笑。而即便那样，即便是那种敷衍的微笑，在唐子逸心底里都像是扎下了一条相思的常春藤，久久萦绕，久久缠绵。他多么渴望能抱一抱“珊”，能在“珊”的额头上留一个清清浅浅的吻，可那时一切都太纯真，一切都太圣洁了。在那些青春萌动时光不老，思念暗暗涌动的时光里，唐子逸学会了李春波的那首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唐子逸总在下班或一个人漫步在深夜寂寞清冷的街头时吹着口琴：“村里有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 在唐子逸的学习结束之后，他再次走进了似乎已经有些陌生的房子去收拾行李。那位美丽的少妇依然是妩媚地对唐子逸笑笑，只说了一声：“要走了？”唐子逸慌乱地点点头，没有敢看她的眼睛。临出门的时候，她似乎是淘气地说：“你像个女孩子，害羞呢！”。唐子逸满脸通红，提了行李卷，落荒而逃。自此后唐子逸再未见过那位曾经在他梦里出现过的像落花一样却有些妖娆的女子！ 随着唐子逸的离去，他的学生生涯也彻底结束了。自此后，依然懵懂而腼腆的唐子逸真实步入了卫生院的大门，开始了数十年在基层卫生院工作和生活的路途。而对于“珊”的思念在持续了半年之久后，唐子逸逐渐给自己的思念上了一把锁——永远地将她放在记忆的深处，任岁月的流逝逐渐将那一切的美好、一切的纯真悄悄带走......多年以后，唐子逸还会想起“珊”，还会想起那首“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歌，只是他不会再唱了，也不会再吹口琴。有时在醉梦中，他会唱着“寻寻觅觅在无声无息中消逝，总是找不到回忆找不到曾被遗忘的真实，一生一世的过去你一点一滴的遗弃，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也许分开不容易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泪流满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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